有一天,男孩子在線上不經意的和她從國中一起長大的女孩Szeyu相遇,男孩用最輕鬆的語調、最輕鬆的心情和最輕鬆的問候包裝了這次的交談,他們有同樣的默契和一起經歷過的故事,雙方很容易可以在虛擬的土壤中接觸到真實,在交談結束後。女孩想去男孩的網址逛逛。 * * * * * * * * * * * * *
男孩說:「恩 點這裡 不過裡面的最上篇網誌是我昨天心情不好亂打的 已經沒事ㄌ 那篇可以不用看」
女孩回答:「xd 既然是亂打的 刪掉就好啦。」螢幕後此刻一定帶著俏皮的語調。
男孩說:「可是我不想對不起昨天的心情呀!」這是實話。
螢幕頓了頓,然後是一個讓男孩子記得至今,一個無心、簡短,卻如雷貫耳的一句話。
「我是ㄅ懂啦= = 可是 人只要對得起今天的自己ㄅ就好了嗎」
沒有標點符號的網路文字,讓我不明白這句話到底該不該是問號。
也許,女孩只是隨意的打出她的想法,男孩卻將這句話深藏至今,男孩逐漸明白,在沒有永恆的瞬息世界中,活在當下的生存方式儘管一變再變,但是不管昨天的太陽是不是遺失溫度,今天我們要自己點亮它,為了對的起今天的自己。
一切的故事緣起,都得從一張紙開始說起。
是的,一張紙!你沒有聽錯。
一張超重要的紙,重要到很雞巴......巴拉巴巴巴的紙〈大家吃過麥當勞吧。〉恩……對不起,原諒剛剛用了比較激進的形容詞,因為當下的心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有時不得不用比較帶有「感情」的講法 。
那是理論上跟往常一樣的一天,場景是國立鳳新高中3年18班的教室內,男孩盯著襬在桌子前的水瓶,無意義的翻轉手上0.38的藍色鋼珠筆。略帶乾澀的嘴巴,正跟班上籠罩的低氣壓來段無聲的黑白對話。
不用懷疑一張紙是否能帶給人們世界末日的感受,因為男孩現在已經徹底的被掩埋在這個氛圍之中了。
男孩單手撥弄著有些凌亂的頭髮,把思緒丟到千里之外的自由想像中。
說到紙,它有分很多種,用法也是千奇百怪,平常看到女孩子哭泣時男生拿出來現殷情的叫衛生紙,穿在容易裝熟的拷肉外的我們稱他為鋁箔紙,另外以在餐具裡藏了霓紅燈聞名的偉大廚師小當家告訴我們,聰明的中國老租宗甚至用紙做成了鍋子。日本人則更屌了,他們說埃及人將石板上的圖騰畫在紙上,變成了一種紅過一陣子的校園運動,其海削臺灣人荷包的程度,我們不得不尊稱它為怪獸卡,詳情請見遊戲王,最經典莫過於超級資優生夜神月,他幾乎只靠了2本筆記本就控制了整個世界,當然!對女性讀者來說,紙張不過是殺了第二男主角L的大渾蛋。
試想假如有一張紙,它的重要性可以決定或是否定你過去這2年多來努力〈當然也有可能是墮落〉的結果是修練成仙、得道成佛,還是必須像拿到好人卡一樣,躲到角落痛哭流涕,外頭的配樂還播放著冷冷的七字箴言,告訴你「謝謝惠顧再努力。」
這一定是遠超過死亡筆記本史上最可怕的人間凶器。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很明顯的是一堆題外話,假如這是一篇英文閱讀測驗,絕對要把這一段以上的文字全部劃掉,想到這裡,男孩為剛剛腦子裡的一大段廢話連篇哀悼,不過嘴角卻帶著許久不見的笑意,沒錯!想像力的卻是在不斷窄化、變調的形式主義教育下,一個只能任憑擺佈的高中生,所擁有的最後武器,它不需要代價和對錯,也沒有責任和包袱,它讓男孩可以暫時穩住心情,去面對接下來的一切。
講到這裡,敏感一點的人應該已經想起了記憶中那個昨天。
那張可怕至極的紙有個驚動武林的學名:95學年度大學學科能力測驗成績單。
遺憾的是,一個人在18歲前後至少要有1次拿這張紙的經驗,而男孩在15歲時已經嚐過2次類似的經驗了,當然,第3次的感覺一樣的......糟。
2月22號。
風雲變色、鬼哭神號的一天,每個學生索然無味的上完了2堂沒什麼人在聽,但又不能不上的課,那2節到底講了什麼三小……小強,大概也沒人記得吧。
男孩下意識向右邊的位置一瞥,嗯!很好,本班的網咖王子正以一派優雅的姿勢,精巧的閃避老師目光如炬的掃射弧度,在最驚險的point上,用書本堆砌成的視差及死角,繼續完成不可能的艱難任務。
左邊呢?同樣的驚天地泣鬼神!號稱與自然融合為一體的最高境界,達到佛家絕妙修為的體術,色即是空;同理「睡」即是「醒」擁有睡仙稱號的最強男人,儘管在離老師五步之距「圓」的輻射狀內,依然展現大無畏,我睡故我在的胸襟氣度。
環顧四方,除了極少像前述的超級強咖外,大家的臉色幾乎都是一個樣,本班被奉為老師門下直屬大師兄,18班歷史上得過第一名蟬聯次數之冠的保持人,林詩航也難掩一絲焦躁,不停的用右腳敲擊著地面。
此刻的男孩對會引起別人注意的舉動,興致缺缺,他選擇了統計學上一個不專心的學生最容易擺出來的招牌姿勢,她用左手拖著自己的臉頰,右手則繼續朝轉筆世界的神乎其技邁進,空閒下來的餘光則繼續環顧,班上有8個人正作著一樣的姿勢。
教室內,所有人低數,剩下─30秒。
暗,陰暗,無底洞似的陰暗,氣氛就在這詭譎的漩渦中盤旋。像是午夜迴廊遇到鬼的那種陰暗,暗到連窗外的陰雨也相形見絀。
男孩看著走廊外面的天氣,暗罵一聲“去你的”連老天也不打算給這一群被考試壓榨到十死不生的可憐蟲,多一點的曙光。
然後是叮咚,清脆一聲。
10點整。
配樂是無數的手機鬧鈴和手錶計時器,和奔跑的腳步聲,男孩跟著人群移動,心裡正小小盤算。
國文,頂著班上一流高手的名聲,在討論題目的走漏風聲中知道自己miss了幾題,滿級分是有些困難。社會,2次模考的指標總是指向15,被人詬病為自然組的文科怪物,期望值為14.5。英文,雖然考題是他媽......媽媽很棒的簡單,可是有英文BOSS之稱的餅乾兄警告,一粗心,成千古恨,訂個13吧!自然科的題形靈活中略帶機車,拿個跟上次模考一樣的12級我想就算有保佑了。最後壓箱的數學,哈哈哈!大笑3聲,學過近代物理的人都知道,有些事物有所謂的「混沌法則」存在,因為自然界總是充滿不定性,就跟男孩的數學分數一樣。如果有一支宇宙無敵霹靂的麥克風在手上,男孩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告訴全世界,第一個學會「飄移」的人絕對不是周杰倫,而是自己的數學分數。
對了!你問男孩為什麼要奔跑,忘了告訴各位,國立鳳新高中不只是全南部最漂亮設備最好的高中,他在某方面也算是全台灣最沒人性的高中,因為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佈告欄,那是全世界學校都有的東西,可是唯讀鳳新高中的佈告欄,他會在大考公佈成績的同一個時間點上,把全校同學的准考證號碼加上分數列印並貼出來,還不額外收費用的順便印上姓名。
所以基本上從鳳新高中順利畢業的學生,都快練成2顆心臟了。
男孩的身影在人群中游移,當他的目光終於和自己的名字搭上線時。
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