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時候我常常覺得,
照片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
它會一視同仁的幫你記億自己不想被忽略的軌跡,和自己曾經想遺忘的人事物。
當煙霧隨晨光飄散 枕畔的湖已風乾
期待已退化成等待 而我告別了突然
當淚痕勾勒成遺憾 回憶誇飾著傷感 逝水比喻時光荏苒
曾經,我以為自己已經長大了,
長大,大到可以不再需要別人為我擔心,
長大,大到我已經擁有足夠的力量,去守護所有的東西。
長大,大到可以不再後悔,不再需要當明天降臨時,還在思考告別昨天的影子裡,到底失去了什麼?
結果,好像有些事情,還是拼命的一直在錯過。
不只錯過,
而且深深蹉跎‧‧‧
那天,歲末之交。
在時代大道的寒風裡,你問我
為什麼覺得比起從前,我會覺得你有了很大的成長?
我回答:
因為你已經花了一年的時間,築成了一座屬於你的城堡。
不管外表有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漂亮,
不管過程是不是我們所期待的無懈可擊,
不管最後是不是多少帶著不甘心的悔恨‧‧‧
但至少,你曾經做過了一個很美很美的夢。
然後妳也遇見了,
一直想遇見的那群人。
對吧?
然後,接著是我當天沒有跟你說完的話。
其實,我很羨慕你能在那天的社評晚會中,如此的放聲的痛哭出來。
而我卻不能深刻的,落下那一滴本來應該輕易落下的淚水。
還記得,我第一次參加社團交接晚會時所感受的悸動。
有人說,白天不懂夜的黑。
有人說,大人口中的藍不是我們記憶裡的天空藍。
有人說,人們終究無法用鳥鳴和日出來訴說等量美的感受。
就像,如果沒有親自站在會場裡面,
細膩感受花費一年時間去擁抱眼淚的人們,有著什麼樣的心跳。
那麼我想,就算花費了一輩子的時間,
無法了解的大人們還是無法理解,
為什麼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值得孩子們投入所有的靈魂,
值得,累過,淚過之後。
而只問付出,不問成敗。
所以,在那一天之後,
我一直期許自己,能再下一次的社團交接晚會上,累積能夠暢快哭泣所需要的眼淚,
下一次,我要因為付出,而深深的感動落淚。
結果,我還是食言了。
對你們,也對自己。
當然,我可以為自己找很多的理由,就像人們一直習慣去做的事一樣。
我可以理直氣壯的拿著二上學生議會的行程做掩飾。
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拿著二下30學分的超修單搪塞。
我甚至可以拿著我父母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然後掬一把眼淚的對你們說:
「抱歉,我父母希望我把心力放在課業上。」
但真的是這樣嗎?
在同一年的時間裏,
曾經,你慌了,
曾經,你迷網了,
曾經,你努力過了,
最後,你終於完成了,
所以,在那天那個場合,你比誰都有足夠的資格大哭,真的。
而我,原本有過決心的我,
卻是在之後回到社團的星光夜語。
才終於因為感受你們無悔的執著和努力。
而完全濕潤了臉龐。
Did I have no choice?
No,I did have always choice.
其實,當時的我明明還有更多的時間。
其實,當時的我明明還有足夠的餘力。
其實,當時的我只是裝作不懂也不去想,
明明每一個明明背後的答案,都包含了唾手可及的可能性。
儘管,我曾經信誓旦旦的在給滔滔社的話裡,這麼寫著:
§
彷彿為了追尋夏天的尾巴般,在籃球場上不顧一切的熱情奔跑:是詩。
踏在與昨天道別的悲傷徬徨,在畢業典禮上久久不能自己的感動落淚:是詩。
傻傻的走在佈滿荊棘的道路,堅信夢想一定會成真的倔強:也是詩。
對我而言,加入滔滔社就是讓這些詩篇燦爛的存在。
就算過了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千年,
當所有文明都風化成了最難解的語言,只要在這個寂寞的星球上,
還遺留著我們曾奮力掙扎、蹉跎、冒險的足跡,
我想即使世界上真的存在天長地久的盡頭,也沒人能奪走我們曾經夢過的感動。
§
結果,我還是沒能為社團做到更多。
至少付出到,讓我在晚會上留下滿盈淚水的程度。
終於我們不再 為了生命狂歡 為愛情狂亂
然而青春彼岸 盛夏正要一天一天一天的燦爛
然而真正使一切燦爛的,其實是你們。
有一天,我們或許會慢慢忘記,其實社團當年拿到的獎牌到底是特優,優等,還是甲等。
但我們會記得,當年寫下同一首詩篇的無懼無邪。
那年 -
關於我們的詩,
關於滔滔社的詩,
關於後青春期的詩。
是詩,也是思。
誰說不能讓我 此生唯一自傳 如同詩一般
無論多遠未來 讀來依然一字一句一篇都燦爛
朦朧中的某一天,
我還會記得香菇學姊的堅持、小丸學姊臉上的笑容、以及小賴收拾社辦的身影。
我也會記得呆呆熬夜設計的網頁、生鮮留下的眼淚、和小夜邀請卡摸起來的質感。
然後,
我會想起來來去去,一起打過眾多比賽的夥伴,還有世代傳承的優秀新血。
讓天空解釋著蔚藍 浮雲定義著潔白
還有,朦朧中的那一天,
如同幻燈片般快速閃過腦海,是你們的背影,
魔術帥氣轉身,從他手裡飛出的白鴿。
緩緩走上舞台,小布泛紅哽咽的感謝。
求新求變,議長鶯哥不停的叮嚀與努力。
沒有辜負我的期望,阿修把春暉社帶到完全不同的地方。
有目共睹,阿美姐帶著資管系成長的每一步。
灑脫的言語底下,康喵為了社評付出的努力。
慌慌忙忙,秉成趕到開會現場來不及買便當糗態。
小P、拉拉、小小、霜霜、詩雲、眨眨、小銘、睏寶‧‧‧
以及數不清的學長學弟,
在看的到你們的地方,我給你們掌聲。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我謹此表達感謝。
你們做到了,我沒完成的事。
落花鋪陳一片紅色地毯 迎接我們到未來 精彩未完的未來
這一次,我們還可以一起走嗎?
直到,
直到,
下一個未完。
‧‧‧‧‧‧
後記:
(1)看了小冰的網誌,不知不覺又想起了許多好久不見的事情,包括我第一次接大型活動執祕時的經驗,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人在做天在看?阿!不對,應該說其實作為學長姐的一言一行,都會在不知不覺中影響許許多多的人。只是我們自己渾然不知而已。所以,當下一個來到滔滔社的人心底也激起了同樣的頻率時,我想這就是我們努力過的証明。
(2)"在你左右,還有多久?怎麼樣才能讓時間倒流‧‧‧"
真是不可思議,從社評晚會到社團期末大會。不管走到哪裡,都在放著同一首歌曲,當然我知道對於某個TENSION迷來說,這絕對是一個會讓妳很得意的好消息。而我也突然能領會,當妳說妳每每聽到這首歌時,那個每聽必哭的原因了。
“要記得,我們的故事真的難忘,太多的回憶和希望不管它有多瘋狂,我願意一生收藏。”
對吧?
(3)那天,小賴突然說:希望在畢業之前,能夠完成一件我們一直沒有完成的事。對我而言,“無法完成”和“來不及完成”的事,雖然都可能造就同樣的結果,但在本質上畢竟是完全不同的,昨天已經過去了,但我們還擁有明天。我想你懂我在說什麼的。
(4)標楷體部份摘自五月天阿信詞曲創作《後青春期的詩》
(5)有人說看不出來,但我還是要澄清第一張照片扣除最邊邊的主持人,最左邊的第三個真的是我。